6月29日晚，江苏省城市足球联赛第五轮鸣金。其中，苏州队主场迎战扬州队的比赛两轮抢票总人数达到创纪录的144万人次，与联赛持续上升的现场、线上观赛人数和网络话题度一同证明了“苏超”作为“超级IP”的吸睛力。
这种万千宠爱集一身的火热气氛，半年前曾在杭州出现过。当地6家从事人工智能研究及其应用的新兴科技公司集体出圈，DeepSeek通用大模型一周增加1亿用户，杭州由此成为今年第一个“网红城市”。
同样的火爆，2023年春天以来也曾在淄博、哈尔滨、天水等地轮番登场。
“网红城市”多起于生活场景的裂变式传播，而它掀起的“人气”本身则强化了社会预期、提振了发展信心，具有正外部性。
“淄博烧烤”走红，“进淄赶烤”人山人海的场面令人震撼。有人说，淄博上一次这么“火”，还是在春秋战国的齐国。从领导干部到普通百姓，从烧烤摊贩到出租车司机，淄博全市总动员，积极承接流量，凝聚起“人好物美心齐、共促城市发展”的合力，2024年的市政府工作报告说：广大市民展现的爱淄兴淄、在淄念淄的深厚情怀，必将为老工业城市转型发展注入强大动力。
2023年4月16日，山东淄博，牧羊村烧烤店生意火爆。人民视觉 图
由淄博及至“苏超”，轮动的网红城市有共性，有变化。
杭州之“红”更深，来自科技驱动。技术奇点临近时分，“六小龙”作为与国际领先水平并驾齐驱的“东方力量”，指数级地增加了人工智能在中国的显示度，增强了国人在新赛道上赶超的信心。正如李强总理3月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年会上作主旨演讲时指出的：“以‘杭州六小龙’等初创企业为代表的科技突破不断涌现，展现了创新创造的巨大能量。”
苏超之“红”更广，形成全省联动。各设区市轮流做主场，争相升级吸引外地市民、游客观赛、打卡的优惠措施，“十三太保”互相导流，将“全是世仇”的绿茵搏杀转化为商文旅体的协同增长。近6个月的赛期里，联赛如同流动的盛宴，各地都有机会像目前的常州那样抓住风口，成为网红。
在一定程度上，市场经济是预期经济。通过提升市民归属感、认同感，以“宠粉”优化游客体验，倒逼营商环境改善从而增强投资者信心，网红城市传递出积极信号，提升了发展预期。另一方面，对未来的期许既需要数据支撑，也有赖于实践样本的示范效应和社会情绪、活力的传导。一地的流量有起落，但IP各异的多个城市“轮流出圈”“接力发热”，形成排浪，持续强化着人们对拥有超大规模市场的中国经济内生动力、适应性的信心。
5月，我参加了中国记协主办的全国新闻界采编骨干增强“四力”教育实践浙江行活动。在杭州未来科技城展馆专为“六小龙”辟出的展厅，讲解员告诉我，3月以来到这里参访的团队络绎不绝，仅省级党政代表团就有3个。
人工智能已成为当今世界通用性最广的引领技术。“杭州六小龙”如一支嚆矢，在全国进一步激发了对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深入思考，各地都在探寻颠覆性技术为区域创新发展带来的机遇，在“十五五”规划编制中将人工智能作为重点纳入。经济第一大省广东就提出，汇聚最优资源、集聚最大力量，加快打造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产业高地，构筑高成长、大体量的产业新支柱。
6月21日，常州队在主场迎战南京队，球迷冒雨观战。 “常州日报”公众号 图
面对发展中的种种挑战，许多地方在研究破圈、突围。两年前，江苏《新华日报》曾刊发评论《我们该从“淄博烧烤”学什么》，认为“淄博烧烤现象”的重要启迪是破解难题要选准突破口，一手引进、激活各类资本和生产要素，一手优化营商环境，营造全社会干事创业的氛围。江苏作为处在经济社会发展第一方阵的地区，应谋求更大、更多的突破。
如今，现象级赛事“苏超”风华正茂，并成就了最新网红城市——常州。常州的参赛队几乎全部由业余队员组成，积分排在末位而流量高居第一，根本的转捩点在于全队永不言弃的表现使舆论从起初的调侃转向几乎全方位的支持。“苏超”是业余联赛，以常州为代表的各队在场上的进取、奋斗，与场下为美好生活不懈打拼的普通人的自我认同声气相求、彼此激荡，奔涌起昂扬奋发的精、气、神，形成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活力和正向预期。这是“苏超”在“一纸票根激活多城消费”之外更可宝贵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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